【逃離工廠】第一章
我記得她做飯可是有一手的，多少有點用途吧？”“你說的是，她也就這點價值了。”向亦澤一拍桌子，極致誇張，“她要是安分給我處理家中內務，我還可以施捨一點她得不到的東西給她，可惜啊，寵物尚且得看主人臉色過日子，她卻不懂，居然妄想著挑戰我的權威，明擺著找死。”眾人笑出了聲。“這下好了，澤哥如願以償。這種不聽話的女人，就應該扔掉。”“還是你們最理解我。”向亦澤大言不慚，“彆說一個女人，就是嚮明那小子敢不聽話...-
十八歲那一年，嚮明收到了父母離異的訊息。
“兒子，這些年來，媽媽已經失去了太多，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，我和你父親，根本就不適合繼續維持這段畸形的婚姻。所以，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決定。當然了，即便我不再待在這裡，我也依舊是你的母親。如果以後你需要幫助，你可以來找我。”在給嚮明發完這一段語音後，母親王小梅拎著行李箱，坐上了去往C市的火車。
嚮明是家裡唯一的孩子，王小梅離婚之前，曾經考慮過要帶著兒子一起離開這個家，然而，父親向亦澤因此大發雷霆，以命相逼，不顧兒子已經成年，硬是剝奪了母子倆的決定權，將嚮明留在身邊。不為彆的，就為了幾分薄麵。
夜色已深，客廳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，嘈雜的人聲在此處進行著激烈的碰撞。三四個男人聚在一起，幾乎都喝醉了酒，臉上泛起明顯的緋紅。
“老子終於擺脫那個婆娘了，可喜可賀！”藉著酒勁，向亦澤說起了醉話，“今天，我們一醉方休！”
“恭喜澤哥！”酒友們紛紛舉起酒杯，配合著他喝下一杯酒，“來，繼續乾！”
喝完酒後，向亦澤吞下一把花生米，眼神晦暗不明，又自顧自說起了話：“想當年，我給那個女人花了多少錢，現在離婚了，分走一半的財產不說，還妄想把我的兒子帶走，幸好冇讓她得逞。真當是識人不清，把個冇用的賠錢貨當寶。”
“澤哥，可彆想了。”一旁的酒友開玩笑道，“你就當找了個免費保姆不就得了？左右隻是多一張嘴吃飯，又不是養不起。我記得她做飯可是有一手的，多少有點用途吧？”
“你說的是，她也就這點價值了。”向亦澤一拍桌子，極致誇張，“她要是安分給我處理家中內務，我還可以施捨一點她得不到的東西給她，可惜啊，寵物尚且得看主人臉色過日子，她卻不懂，居然妄想著挑戰我的權威，明擺著找死。”
眾人笑出了聲。
“這下好了，澤哥如願以償。這種不聽話的女人，就應該扔掉。”
“還是你們最理解我。”向亦澤大言不慚，“彆說一個女人，就是嚮明那小子敢不聽話，老子都不會放過他！”
“澤哥，霸氣！”
猶如踏進了極樂世界，那群男人喝得忘乎所以，已經不省人事。他們似乎心有靈犀，沉浸般將自己真實的內心暴露出來。
在座的人們，無一不感歎自己的不幸，隨即稱場內的各位都是兄弟，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緒迅速蔓延。
“澤哥，你兒子回來了。”半醉半醒間，向亦澤看到了嚮明開門進來。
他質問道：“你去哪了？”
“去朋友店裡幫忙。”嚮明看著醉酒的父親，皺了皺眉，如實回答。
“幫忙做什麼？”
“接待客人。”
“為什麼讓你去？”
“他家人生病了，忙不過來。”
“給錢嗎？”
一連串的盤問，麵前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，嚮明感覺到格外不適，語氣逐漸不耐煩：“嗯。”
“多少？”
與之一起的，是酒友們似笑非笑的打量。
“你能不能彆問了？”嚮明儘量壓下情緒。
此話一出，向亦澤當場就不樂意了：“你怎麼說話呢？老子是你爹，難道我連這點知情權都冇有嗎？”
“是，你永遠最大。”嚮明懶得應付。
“你真是翅膀硬了，連我都敢敷衍了。”向亦澤嗤笑道，“不就是幾個子兒嗎？你以為我稀罕啊？瞧你那冇出息樣，跟你那個自視清高但一無是處的母親如出一轍。”
“你冇有資格提我的母親！”聽到這話，嚮明有些生氣了，“你就是個自私又虛偽的傢夥，我母親眼瞎纔會看上你這種人。”
“你說什麼？！”
向亦澤猛地拍碎了桌子，把身邊的人嚇了一跳。
眼看著戰火一觸即發，向亦澤的酒友們連忙站起身，迅速道：“酒喝得差不多了，天也晚了，咱看就到這兒吧，澤哥，咱們先回去了，有什麼事下次再聊。”
不出十秒，屋內隻剩下向亦澤父子二人，還有桌麵上的一片狼藉。
“你故意讓老子丟麵子是不是？”向亦澤腥紅著眼睛，直瞪著嚮明。
嚮明無視掉父親不善的目光，說：“我隻是在陳述事實。”
“好一個事實！”隨著一聲巨響，桌麵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。
“你真的是瘋了！”見到此景，嚮明厭惡地看著他。
“閉嘴！”向亦澤怒火更甚，“我告訴你，這天底下冇有兒子違背老子的道理！”
“你愛怎樣就怎樣吧，我懶得理你！”
平日裡，嚮明見慣了父親發脾氣的樣子，這會兒並不怎麼怕，隻是他打心底討厭父親那副唯我獨尊的嘴臉。
到底是喝多了，不一會兒，向亦澤便倒在桌麵上，沉沉睡去。
嚮明鬆了口氣，立即回到了房間。
一週後，嚮明的朋友請嚮明吃飯，高興地說：“這次多虧你了，否則我爸媽不在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。”
“言重了，江凡，舉手之勞而已。”
“這個給你。”江凡將一個信封遞過去，“這是你這一週留下來幫忙的工錢。”
嚮明並不推脫，很自然地接過信封：“嗯，多謝了。”
不多不少，正好一千塊錢。
回到家中，嚮明將信封拿到房間，放置在書桌的抽屜裡。
離學校開學還有兩個多月，嚮明數著日子，心中開始計劃，藉著空閒，正好年齡也夠，他打算外出找個暑假工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嚮明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奔走，四處打聽哪裡有什麼工作，哪裡又招多少個人。
可惜事與願違，在這個過程中，嚮明碰了很多次壁。
“不好意思，你不符合我們的招聘標準。”又一次的麵試中，招聘人員抱歉地看著他。
“嗯，謝謝，我知道了。”
攥緊歸還回來的個人資料，嚮明站起身，眼神有些飄乎，走出了麵試所在的教育機構。
外頭，夕陽正豔。
嚮明有些頹然，他冇想到，隻是找個暑假工，都會這麼困難。
抬頭望了眼天邊，眼睛瞬間變得酸澀。
他漫無目的地走著，一連幾次的失敗逐漸讓他不抱希望。
直到長街儘頭，一座小型的玩具廠出現在眼前，嚮明再次停下了腳步。
“這是……母親年輕時工作過的玩具廠？”
頓時，沉睡多年的記憶被再次喚醒。
“媽媽，這是什麼地方？”
王小梅摸了摸兒子的腦袋，若有所思地回答道：“這裡啊，是媽媽十六歲時，打過工的地方。”
“那，媽媽可以在這裡賺到錢嗎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
聽到有錢賺，孩童的眼神中充滿了嚮往：“我能去嗎？我也想像媽媽一樣，賺好多好多錢，然後買玩具和零食！”
“小明真會開玩笑，工廠怎麼能是你去的地方？”
“為什麼不能？”孩童刨根問底。
“因為在裡麵工作，是很辛苦的。所以，媽媽一點都不希望你到這裡工作，不管是現在，還是將來。”王小梅認真地說。
“可是我想賺錢啊。”
“那就好好努力，將來到更好的地方去賺錢。”停留了一會兒，王小梅牽著兒子的手，離開了此處。
轉眼間，時光飛逝，十八歲的嚮明再次來到玩具廠的大門前。
經過一番思想鬥爭，嚮明深吸一口氣，往人事部的方向走去。
左右就是兩個月的暑假工而已，他想。
那是一個擁擠且狹小的空間。裡頭，將近十個人堆在一起填表。人事部的兩個負責人坐在辦公椅上，一邊監督，一邊催促。
“快點快點，注意不要弄錯，填完了之後就把表格交給我！”
嚮明不由自主，愣住了。
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。
“喂，那邊那個，是過來應聘的嗎？”其中一個負責人注意到嚮明，語氣中帶著幾分淩厲。
“請問，這邊招暑假工嗎？”在負責人麵前，嚮明不禁失了幾分氣場。
“當然收。有意向的話，現在就可以過來填寫表格。”
“不用麵試嗎？”
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，負責人抽了抽嘴角，盯著嚮明看了好一會兒，意味深長地說：“年輕人，我看你還是考慮清楚再過來吧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嚮明的眼神暗了暗，隨即抬起頭，“請給我一份表格吧。”
十五分鐘後，嚮明將填好的表格交給負責人。
“嗯。”負責人象征性翻看了一下，“你可以走了，如果不住宿的話，明天帶好東西，七點半之前來這裡報道。還有，這是上班時間。”
負責人遞過去一張時間表。
“好。”壓下心中對未知的忐忑，嚮明輕聲應下，越過眼前近十個還在填表的身影，離開工廠，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。
-是很辛苦的。所以，媽媽一點都不希望你到這裡工作，不管是現在，還是將來。”王小梅認真地說。“可是我想賺錢啊。”“那就好好努力，將來到更好的地方去賺錢。”停留了一會兒，王小梅牽著兒子的手，離開了此處。轉眼間，時光飛逝，十八歲的嚮明再次來到玩具廠的大門前。經過一番思想鬥爭，嚮明深吸一口氣，往人事部的方向走去。左右就是兩個月的暑假工而已，他想。那是一個擁擠且狹小的空間。裡頭，將近十個人堆在一起填表。人事部...